【千凯】凌晨四点的北京（下）
说更就更
新年快乐
06
第五次是在虹桥机场，他刚从伦敦回来，出发时在我们仨的群里发了消息，我一算时间，落地刚好是凌晨四点。
那天我在床上翻了半宿还是对自己投了降，拿了手机口罩就去了机场，连经纪人都忘了说。
凌晨的机场还是人声不断，大厅里几个举着手幅的女孩儿围成一堆，我一看手机，三点刚过十五分，也是够早的。
我站在自动贩卖机边上，像个普通的乘客，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渐渐在国际出口聚集起来，伴随着兴奋而压抑的小声讨论。
每到一个地方，来接机的人总是很多，怕造成混乱，我们总是走得匆匆忙忙的，为了接一个人而混在人群中等待倒是第一次。
不知道是不是太期待，短短半个多小时像是过了好久好久。我看了第两百次手机，人群才渐渐喧闹起来。
“来了来了！”“哪啊？”“人好多啊。”“不要挤不要挤！”“前面的蹲下一点。”“手机不要拿太近。”“好帅啊！”
我被人群挤来挤去，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讨论声，新奇盖过难受。我和被保安拦出的空白地带隔了好几层人，身高优势也仅够我看见易烊千玺戴着黑色帽子的脑袋。
不知道该怎么说，在好多好多人之外的他，捂得严严实实的，我却觉得离他前所未有的近。小小的机场沸腾着一份份显而易见的欢喜，我的那一点点不为人知的喜欢在这盛大的告白之间显得微不足道，没有一个人会当成一回事，就连我自己，也无所畏惧起来。
“这么多人接你回家，开心吗？”我发了条微信给易烊千玺。
他瞥了一眼手机，仰起头开始环视四周，我憋着笑穿过人群，跑回了车上。我坐在车上，借着良好的隔音效果，笑得浑身直颤。
笑着笑着，我又想起了好几年前我们一起捉迷藏的那天，这些年，我好几次反复回味着那天的一分一秒，试图理清我到底是怎么一头栽进易烊千玺这个大坑里的，但是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清楚。
喜欢一个人，真是不讲道理。
07
第六次就是现在，TFboys解散的第七年，跑去纽约学表演，规律生活了许久的我，大年初一的凌晨三点半，被他一通电话叫出来，站在皇城底下感受社会主义的红光。
从十三岁到二十三岁，他还是没什么变化。走在北京深冬的冷风里，露着膝盖，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帽子，酷得没边——如果不是边上还站着裹成球的我的话。
我刚想骂他什么毛病，大冷天的把我叫出来耍酷，却被他撞了一下胳膊。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对面的巷子，黑暗的角落里隐约显出点红光。
在国外久了，我都忘了除夕狗仔也不下班的，他朝我慢慢眨眼，像是只表示亲昵的猫。
但他从不是只小猫，果不其然，他猛地抓住我的手，飞奔在深夜的街道上，像只追赶猎物的豹子。
北京的路修得晕头转向的，他带着我七弯八拐地进了个小公园，我们俩不约而同地钻进滑梯下的洞里。
不足两平米的空间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连手脚都伸不开，我看向他，没想到他也在看着我，夜空一般的眸子里全是我的倒影。
他艰难地掏出一包烟递给我，是万宝路。
我打开，忘记从哪看的了，说万宝路的英文是“Ma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nly.”的缩写。
男人只因为浪漫而记住爱情。
如果这是真的，那我大概要把易烊千玺记一辈子。
那里面装了枚戒指。
没钻，但闪瞎了。
我抖了抖烟盒倒出戒指，目光在他的脸和那枚闪瞎了的戒指上来回流转，半天才颤颤巍巍地问，“你，你要干什么？”
“我喜欢你啊！”他扬一扬下巴，似乎在干一件了不起的大事。哦对，是挺了不起的。
他说的理直气壮，我听得诚惶诚恐，“易大爷，要杀要剐您给个准话，别逗我玩了。”
他似乎终于感觉到了不好意思，耸了耸肩膀笑得腼腆又温柔，“这个戒指是我自己设计的，全世界就这么一对，你要吗？”
我赶紧把那戒指套上，刚刚好。他从兜里又掏了枚戒指出来，两个戒指很像，又不太一样，他又那戒指给自己套上。
微光之下，我们俩的手叠在一起，戒指比路灯还亮。虽然看不见他，但我发誓，我们俩这会儿铁定像两只大螃蟹，从脖子一路红到天灵盖。
过了一会儿，我们谁也没说话，但我脑子里一直有个大胆的想法。我试探地往前靠了靠，谁知立刻感受到了他的呼吸，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我鼻尖，我们一下都停住了，喘息声又重了些。
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，身处娱乐圈这么多年，只是一触即离的亲了一下，也把我搞得几乎窒息，说出去都没人要信。
我不敢再和他对视，低着头假装看手表，目光却不断被无名指上的戒指吸引，费了三眼也只模模糊糊地看见时针摆在4的周围。
“我们是不是得告诉王源一声啊。”易烊千玺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没比我好到哪去，他一紧张就字正腔圆的，一个字儿也不吞。
不过他一说我倒想起来了，王源前两年谈过一小段恋爱，那会儿可没少跟我们秀恩爱，现在不好好打击他一下，他都不知道谁跟谁信。
“王大源儿！嘿嘿！”我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王源，声音比灌了兴奋剂还精神。
“有事儿说事儿别发春。”王源的声音发哑，显然是睡一半被吵醒了。
平时打断他睡觉我都会心怀愧疚，这会儿我可顾不上那些了，庄重而严肃地向他宣布了这个消息，仿佛小学生的升旗仪式，“我，王俊凯，和易烊千玺，在一起了。”
“我靠！”我听到被子唰得一声，几乎能够想象他鲤鱼打挺般清醒过来的样子，“我不是八百年前就说过告白前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吗？”
“嘿嘿，”我盯着手上的戒指，控制不住地三句一傻笑，“易烊千玺跟我告的白。”
电话那头被噎了一下，沉默了半晌，“……易烊千玺同志，我对你很失望。”
“王源儿你什么意思！”我一下不高兴了，易烊千玺本来就不爱表白内心，再不让他说，我这青春小鸟就一去不回来了。
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个白眼的时间，挂断了。
“嘿！”我转头看向易烊千玺，这傻子还在笑，真是个大傻子，“他挂了！”
“嗡——”易烊千玺刚张嘴，半个字还没吐出来，他的手机就响了。
一看，是王源。
我还没来得及伸手，易烊千玺眼疾手快地接起来搁耳朵边了，“王源儿。”
他打电话的时候闲不下来，抓着我的手无意识地捏了两下。
我一下顾不上别的了，这可是“确定关系”后的牵手诶，可不是好兄弟那种单纯地牵个手，完全不一样。
王源那头似乎滔滔不绝地在说些什么，易烊千玺嗯了一声，微微侧着脸看着我，嘴角含着笑。
“王源儿你放心吧，你说的我都知道。这么多年我尝试过很多办法，但是都没用，现在我认输了，我对王俊凯认输了。挺好的，很轻松。”
他说完，又捏了捏我的手。我冷不防被喂了颗大糖，傻不愣登地盯着易烊千玺，脸都要笑僵了。
“行了，你先睡吧，我们就知会你一声，没打算做什么，你放心。”他挂了电话，但我估计王源这觉是睡不下去了。
“行了，别管他了，我们现在去哪？”
“回家。”易烊千玺窝着腰，牵着我往外走。
“为什么？这么早呢。”
“天都快亮了。”
“啊，忘了，我可是跟大明星在谈恋爱呢。”
“傻子。”
“你也是傻子。”
“行，我们都是大傻子。”
“嘿嘿。”
08
“王俊凯，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解散那年，我问过你，刮龙卷风了要怎么逃吗？”
“我现在想说，我不逃了。如果我的生活就是一场龙卷风，那我希望这一切的中心是你。”
“不管他要刮向哪里，只要你还在，只要中心不曾转移，我就永远知道，我该拼命地走向哪里。”
“你愿意，成为我的中心吗？”
“我不要。不管风多大，我陪着你，我们一起走。”
